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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创造艺术至境的三种基本形态-pg麻将胡了模拟器链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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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12-13 09:10:04

一、艺术至境三美神

“至境”一词,不见于新版《辞源》,其实前人已经把它创造出来。清人叶燮在《原诗》中说:

诗之至处,妙在含蓄无垠,思致微渺,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,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,言在此而意在彼,泯端倪而离形象,绝议论而穷思维,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。(注1)

叶燮在这里描述的,就是他理想的诗歌艺术的最高境界。因此,我们把艺术作品所能达到的这种最高境界,称为艺术至境。作家艺术家凡是能在形象塑造和艺术描绘方面达此境界者,方为高手,其作品才算佳作。所以艺术至境早已是作家艺术家们孜孜以求的美学理想的天国了。然而艺术至境到底有几种基本形态,主管这个艺术天国的美神到底有几位?还是个未解之谜。

王国维认为,主管艺术至境天国的美神是“意境”。他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说:“词以境界(按,境界即意境)为上。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,五代、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。”后来,他又觉得意境也适用于其它文学体裁,在评元杂剧时说:“其文章之妙,亦一言蔽之曰:有意境而已矣。”(注2)其实意境之说,中唐以后,已逐渐成为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,从诗歌扩展到绘画、戏剧、小说等文艺领域。王国维不过是把这种见解系统化的第一人。

然而西方流行的艺术至境观,却与我国有别。压倒的倾向认为,艺术至境是典型。黑格尔在理论上使典型论趋于成熟,别林斯基则是把典型论推到极致的第一人。他说:“没有典型化,就没有艺术。”(注3)这种典型论在“五四”后传入我国,影响深远,以至于中国人数典忘祖,让典型论取代了意境论。至今我们不少大学的《文学理论》还只讲典型和典型化,不少同志还一再坚持着别林斯基的理论。如有人说:

典型化问题远远不只是一个描写性格的问题,也远远不只是一种文体如小说所独有,也远远不是某一种艺术方法如现实主义所特别要求,而是艺术创造的一个基本法则(按,此语出自别林斯基),是不容违背的客观艺术规律。对于任何民族文学,任何艺术方法,任何文体,任何时代来说,作家诗人在从事文学艺术的创造活动时,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在运用这一个法则。(注4)

这段话说得这样绝对,似乎通往艺术至境的路只有一条。

“自古华山只有一条道吗?”其实不必远寻,只要在中国古诗词中顺手拈出一首,就会发现这样的典型论者是多么片面。请看大家熟悉的李清照的《声声慢》:

寻寻觅觅冷冷清清,凄凄惨惨戚戚。乍暖还寒时候,最难将息。三杯两盏淡酒,怎敌他晚来风急!雁过也,正伤心,却是旧时相识。满地黄花堆积,憔悴损,如今有谁堪摘?守着窗儿,独自怎生得黑!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点点滴滴。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?

这首脍炙人口的好词,显然仍属于现实主义范畴。它逼真地描绘了一位国破家亡、羁旅异乡的女词人,在那凄风苦雨的秋天黄昏,凭窗独坐时所特有的孤独、凄凉之境。抒发了她那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无边的愁绪。感人至深。不论是谁,都得承认它是达到艺术至境的千古绝唱。然而它却不是通过典型化的方法达到的。从这里看不出有所谓“个性化与概括化同时进行”的影子,也看不出有所谓“万取一收”的集中概括的痕迹。有的只是诗人一己哀愁的真挚抒发和着意渲染。正象王国维评李煜词时所说的那样:不过是诗人“自道身世之戚”而已(注5)。李清照是在写自己特有的“愁”!它是按“抒情言志”的路子创作的,本与典型论无缘。这说明,除了典型化的路子之外,还有别的通往艺术至境的路。中国人的意境论,也包含着艺术创作的规律和真理。

然而,也不应以意境论取代典型论。而且在人类创作的相当数量的作品中,典型论也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。不仅哈姆雷特、李尔王、高老头、保尔·柯察金用意境论说不清楚,而且林黛玉和贾宝玉、阿q和祥林嫂、梁生宝和梁三喜也无法用意境论来评论。从《人间词话》中可以看出,王国维已从西方知道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概念(注6),那末,他不会不知道西方典型论。然而王国维却在西方典型论之后提出意境论,并把它推及一切艺术领域,可能是想用意境论来代替典型论,看来,这在实践中也是行不通的。

既然典型论与意境论谁也代替不了谁,于是便有人提出了“并立论”。李泽厚在一九五七年提出:意境与典型都是比艺术形象更高一级的美学范畴。这似乎已看到了艺术至境的存在。他又认为诗画中的意境和小说戏剧中的典型,是美学中“平行相等的两个基本范畴”。这就意味着艺术至境是由意境和典型平分秋色的。但话未落音,他又在括号中注解道:“这两个概念并且还是互相渗透,可以交换的概念”,似乎又变成二而一的东西了。(注7)表现了他在这个问题上的犹豫。从这之后,我国艺术至境观无多大进展。一九八七年周来祥在《论中国古典美学》一书中,又重申了这一观点。他说:

中国古典美学和艺术中的意境与西方古典美学和艺术中的典型,犹如双峰对峙,各有风采。(注8)

不过,在艺术至境的天国里,是否只有意境与典型的双峰对峙,却是一个早已被艺术实践否定了的命题。这令我想起了《西游记》里的孙悟空。它是按中国意境论塑造的吗?不是。那末,它符合西方典型论的要求吗?也不。在中国古典小说《水浒》、《红楼梦》中尚游有余刃的典型论,在《西游记》中却寸步难行了。孙悟空给上述“并立论”,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!但是,谁也不能否认,孙悟空是达到某种艺术至境的文学形象。这一艺术至境的具体形态,既不属于典型,也不属于意境。那末,那是否说明,在上述双峰之外还有第三峰?主管艺术至境的美神除了意境、典型之外,至少还应有一位美神呢?

这第三位美神是谁?其实中国人早就发现了她,这就是“意象”!艺术至境的天国,既不是一峰插天,也不是双峰对峙,而是三足鼎立——由意境、意象、典型三位美神三分天下。它们是艺术至境的三种基本形态。人们只有尊重这三分天下的事实,才能建立起科学的艺术至境观。

二、“意象”美神的存在

本世纪以来,波谲云诡的文艺现象,使得我们的文艺理论十分尴尬。现代派文艺硬是从传统文论的诸种禁忌入手,翻出新的花样,使你不能不承认它的存在。不能不承认它的那些大师的作品,如卡夫卡的《变形记》、艾略特的《荒原》、尤涅斯库的《秃头歌女》、贝克特的《等待戈多》、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等等,同样是达到某种艺术至境的作品。而这种艺术至境是什么?不能不引起当代文艺理论工作者的沉思。在这里,典型论显得无能为力了,因为这些作品压根就没有遵循典型化的原则。意境论也显得苍白,因为有些作品根本不是从实境描写出发的,甚至放弃了景物描写和一般的煽情手法,又怎好用意境论去概括。这种文艺现象的涌现,暴露了我们现行文论的某些缺陷。我们的理论不能不作出必要的和适当的调整了。

其实,这种理论上的偏颇,并非自今日始。本是中外皆然,古今有之的事。比如,用典型论和意境论怎样概括埃及的金字塔、狮身人面兽,中国的龙凤、半坡人面含鱼纹和敦煌的壁画?怎样看待希腊神话中的诸神和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女娲、精卫、后羿、夸父?仅就中国文学作品而论,怎样理解屈原和李白的大部分作品中的艺术形象?怎样解释六朝志怪和明代的《牡丹亭》、《西游记》?怎样评论郭沫若笔下的女神、凤凰和天狗?

而且,即使在我们社会主义时代,无法用典型和意境概括的文艺现象也随处可见。比如举国崇敬的国旗、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,重庆长江大桥桥头的雕塑《春·夏·秋·冬》,坐落于黄河之滨的雕塑《哺育》,文学作品中郭沫若的“骆驼”,艾青的“伞”,舒婷笔下的橡树、大海和渔船。在这挂一漏万的罗列中,已充分显示了理论的灰色。从这类古今中外千姿百态的文艺现象中,我们察觉到了另一位娇艳美神的无边法力——艺术意象的普遍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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